露骨的情节,不入流的表达——谁才是《可怜的东西》?

如果说同年的《芭比》是在具有亲和力氛围的推动下简而言之的让观众理解女权的根本,那么《可怜的东西》就是拿着最炫技的美学与看似深刻的外表,来一次胡编乱造的薛定谔式女权表达。

不可否认的是,女权并不是本片唯一的命题,事实上它涵盖的范围非常广泛,在情节上采用了弗兰肯斯坦的二创情节为开头,以人格健全的探寻过程为主体,结尾插入经典的西方弑父情怀告终,美术与视听感也是别有用心的混乱,你能在本片中看到诡谲的舞台剧风格,看到马卡龙色调的维多利亚时期建筑,还能看到天马行空的豪华游轮、凄美冰冷的雪后巴黎,不同阶段的层次感极强,都可以通过场景的变化察觉角色的心理变化与导演充沛的表达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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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这个过程并没有任何外力的干预,仅仅只是贝拉面对人类社会规则与道德时所表现得反应与逐渐被同化的过程,影片的所有角色都在不同程度展现了自我成长的残缺,比如贝拉的造物主父亲古德自以为是的将自己称之为谐音后的“上帝”,并让年幼贝拉也这样称呼,由于身体机能差异与童年阴影的缘故,古德没有生育能力与生理欲望,对于他来说人类繁衍后代的诉求成为了某种病态的实验,他需要复制父亲的成功并超越现有的科学产品,所以他缺乏人类最基本的道德伦理认知,秉持“结果论”生孩子只会堕入无地自容周而复始的怪圈,怪胎的孩子也会被教育成怪胎,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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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婴儿视角看世界是一种非常新颖的设定,一无所知的贝拉没有自我的概念,所以在大部分时间里贝拉都不会以“我”为代称,她在建立自己与整个世界的联系,从而在客观世界中诞生出主体的意识,这期间她从以杀戮取乐的魔童逐渐变成了同情心泛滥的孩童,从单纯因快感而尝鲜的性爱,变成了以“自我生产资料”为主的超前,从被支配的奴隶变成了支配他人的主宰,贝拉这一角色在短短两个小时内实现了大部分主角做梦都没想过的质的飞跃,其实这也是本片争议的主要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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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东西》在不同群体的口碑差异极大,一些观众天生带着题目来找答案,必然会与自己的观念相差甚远,另一些观众抱着单纯的猎奇与爽文心理来观看本片,那么这类人便会获得符合预期的视觉效果与被大女主复仇记灌溉的绝佳心情,另一些人单纯只是热爱电影闻声而来,那么他们可能看到的是视觉艺术的造诣与人类社会的衍变,最终只有抱着拓展女性题材边界与女性权利叙述的观众浪费了无意义的两个小时。

但这其中的责任真的全该归结到女权主义的自嗨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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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问题是片方在宣发期间就将自己标榜成《芭比》的竞品,换句话说如果导演真的是奔着人类自我人格的反思为主题而来,那么这样的宣发无异于蹭性别热度的同时还要自视清高,就算解释为以女权主义的角度切入阐述人格问题,也不能因如此严重的“擦边球”行为而置身事外。

因为《可怜的东西》拥有大量的父权社会缩影,虽然影片一而再再而三强调是架空背景,但其中的男性角色却都是父权产物下的脸谱形象,不是水性杨花却将女人贞洁看的比谁都重的花花公子,就是把女性阴道当所有品的精英丈夫,甚至不惜采用大量的大尺度情节来塑造这些丑陋、低俗、自恋的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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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便是影片的第二个问题,既然是着重展现人格养成的电影,真的需要通过剥削女性的无意义性交来完成这一主题吗?明明开头电影已经模糊了贝拉的性别特征,却又在中途与结尾大肆让石头姐(贝拉演员)全裸出镜,并似乎刻意避开了月经与生育等话题,又在另一种意义上剥夺了女性的自然资源。

综合来看,如果将人格养成作为故事的暗线,那么几处看似莫名其妙的戏份;像是无中生有的共情能力、猛然觉醒的社会主义意识、沉稳干练的逻辑表达,似乎都得到了有效的解释,乃至贝拉无故送钱的同情心用到了富人身上,都能变成经济学与社会规律,即物资总量并不能决定贫富差距的社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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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依然改变不了《可怜的东西》靠大量裸戏博噱头的事实,如果这所谓的人格觉醒,靠的是人类最野蛮的欲望来推进,那么上述所有的一切都不足矣成立,《色戒》毫不吝啬的性爱场景本就是为了润物细无声的表现主角的心理变化,而本片的性爱场景却是人格觉醒不可缺少的一环?至少以我个人的观影体验来看,我并没有从影片的色情片段中感受到这么做的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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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方所重点宣发的角度

享有暗黑版芭比之称的《可怜的东西》获得了奥斯卡大满贯,反倒是呼声较高的《芭比》在奥斯卡典礼颗粒无收。

我想这不失为一种讽刺,什么时候深刻成为了衡量电影的唯一标准,一群老白男拟定的游戏规则,在眼高手低的影响下自适应变化,与其说《可怜的东西》靠表达的深厚赢了《芭比》,不如说是《芭比》吃了不搞艺术的亏,没能奉献精彩的女性果体供奥斯卡评委细细品尝。

如果以女权主义的性解放看待本片一系列的大胆尝试,在不细读的情况下它似乎真的漂亮的完成了这个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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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有这么一句台词,贝拉既是自己的母亲也是自己的孩子,变相的说明了贝拉从始至终都处于一个探寻自我、成长自我、拟定人格的过程,而在这一过程中出现的男性都争先恐后的要当贝拉的养育人,先是饲养她的上帝,后是有恋童嫌疑的未婚夫,再后来是带她游历世界的花花公子,这几个人都严格遵循着父权社会指定的道德规则,想要将贝拉塑造成一个男人眼中的女性:首先这个女性不能太过于聪明,因为男人们喜欢婴儿大脑来衬托他们的雄性基因,同时身材长相也必须一绝,这样才能满足男人的欲望,其次女人不能与男人乱交,进妓院就是对男人尊严最大的不敬,也是对自己的糟蹋。

围绕着这几点来展开,《可怜的东西》成功刻画了几个表里不一被父权制度驯化的男性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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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贝拉作为一个新时代的有机混合产物,可以不受任何人类现有制度与道德的约束,她对世界的求知欲要远胜于对于男人个体的理解,以至于所有试图操控她的男性都沦为了自我感动的他者,既然男性不再成为定义她的主体,世界便成为了她的盘中餐。

贝拉实现这一过程的手段,是毫无下限的性交,这是影片第一阶段所展现的大体,贝利无意中通过纳入式性交尝到了快感,并乐此不破的对其开始了追捧,自带婴儿大脑的贝拉不存在人类的羞耻感,所以她可以随时随地跟任何一个人性交,以满足自己空虚饥饿的胃口,直到她突然间接触到了高阶知识分子,探讨了人类的野兽本能,并奇迹般地获取了同理心,也就开启了影片的第二阶段,即贝拉意识到世界是怎样运转的一个过程,而她给予的回馈也无关痛痒,不是稀里糊涂的把钱送给不缺钱的人,就是面对无能为力的现象嚎啕大哭,在经历这一切喷涌式的信息狂潮后,贝拉开始探寻起了试探社会制度底线的第三阶段,在妓院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实现自我价值,通过妓女的不利地位与老鸨的况世名言 留得了“自我生产价值”的结论,理解了人人其实都是社会上的“妓女”,只不过是贩卖的东西不一样,完全进化成了一个对女性权力有清晰认知的人类,进而从无性自主变成了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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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尾有力的反抗了家暴前世的老公,并继承了上帝古德的业务,将羊脑移植到了家暴男的头上,以极为诡异却足够爽快的结局震撼收尾,这便是本片所表现出的女性主义故事。

如此富有哲学深度的一次自我探寻,如此特立独行的女权主义片种,然而只要刁钻一下,就会发现《可怜的东西》装疯卖傻的主义买弄,真的有点可怜。

我并不想对女性的纳入式爽感与妓院的真实度做过多的评价,因为它抽象的形而上的表达可以把这些细节一笔带过,我只从女性权力本身出手,贝拉真的有在任何时刻表现出手握实权的情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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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通篇毫不遮掩、陈词滥调的复读机般的性爱面前,我并没有看到她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拒绝性交的桥段,难道妓女意淫一下是自己在选择客人,就可以改变她们被剥削的地位?难道她们在这其中获得的性快感能与心理快感相提并论?

一个是身体机能的反应,一个是作为主体的权力,如果我们可以义正言辞的为女性的性解放下一个“自由”的定义,那么为何这个自由不能是拒绝?导演有没有义务在影片中明示出女主的权力?一个女性主义电影到底有没有必要去宣誓女性的主权?哪怕昔日的家暴男沦为阶下囚,但女主真的有表现出一个女人在那个时代应当拥有的权力吗?大抵只是换了立场,完成了一次不痛不痒的复仇,我可以说这个影片的发展是合理的,角色的状态是符合逻辑的,可导演避重就轻摸棱两可且糊弄过关的行为也不该被当作“真正的女权片”导演压《芭比》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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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说我一个男性观众,既没有对女权有一个很好的认识,也没有意识到片中女性地位的惨境,正因为魔幻现实的抽象表达,妓院都能成为通情达理、儒雅随和的男人常光临的场所,对于性暴力与财产压迫的现象也是分文未提,我当然不认可过度展现施暴场景控诉现实,但留下一头雾水的观众自行脑补,真的能起到反思效果吗?

就好似女性拥有了自由选择性爱的可能直接造就了平权,我甚至没有看到贝拉面对性剥削时所经历的复杂情绪,在镜头对准她嘴脸的那一刻,大多都是愉悦享受的,既然贝拉与正常人的成长别无二致,那么她冲破桎梏身世的独特性究竟在哪?

露骨的情节,不入流的表达——谁才是《可怜的东西》?

我只看到导演粗暴的完成了任务,并且碍于情面与自我表达,又在其中设计了多种元素来协调搭配诡异的观感,留给观众的解读空间越来越大, 也就没人会浓缩在女权主义的意识形态格局里,《可怜的东西》既吃尽了女权的风头,也高超的避开了舆论攻击,乃至成为了一部“值得反复咀嚼”的艺术作品。

露骨的情节,不入流的表达——谁才是《可怜的东西》?

我不会说《可怜的东西》是一部彻彻底底的烂片,电影精湛的服化道与绝美的场景还有石头姐本人为艺术献身的精神都值得拿出来说上一二,如果说这部电影不标榜自己是女权主义电影,不过度拿尺度下文章,或许我还能通过“过度解读”将其拉回正轨,但事实则是我们抛不开女性元素,就与《芭比》的觉醒离不开肯一样,二次遗忘与忽视本身就是一次剥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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