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课写的小故事

用时约6小时

高二学生,轻喷

约4600字

这是一片废弃的重工业园区,厂房里堆满了早已生锈多年的大型机械,一间间破烂的厂房向冰冷的空气无声地诉说着它们的愤懑。可惜能够听到它们呐喊的只有不断下落的雪花。“又下雪了。”拉基拍了拍自己的绿色大衣,摘下自己的帽子,擦了擦上面的红星,将它放在兵工厂里被折除炮塔的坦克上。

回到大街上,两边的店铺几乎全部歇业大吉,只有零星闪烁的路灯照亮着拉基前方的路,雪还在下着。寒冷的冬日,空无一人的街道,几乎全部倒闭的商店,和行走的老年拉基,如果用相机拍下来,一定会别有一番风味。在凄清大街上行走的老年拉基望向漆黑一片的天空,伸出手让几片雪花落在他布满皱纹的手上,看着它们就化成水流从手指缝隙中流下。拉基和往常一样走着,他笑了,笑得像个孩子一样,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拉基走到制药厂门口,望着已经荒弃了的三层大楼,浮想起1941年的冬天。

1941年,莫斯科药厂。

工厂里那台中心机器已经不停歇地启动了一星期了,厂里,一个流水线上的小男孩正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雪花,眼前的药片堆成了小山。他望了望远处,又将目光伸回了药的小山,又继续了眼前的工作。枯燥地令人想要自杀的工作,厂房里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令小男孩痛苦不已。连续几个月的长时间工作让他疲倦不已,但想休息是不可能的。他已经记不清这是战争的第几个年头了,德军已经快包围整个莫斯科,马上就要将其攻下。所有人都被召集到工厂生产,不管男女老少。在毫无希望的工厂流水线上是令人绝望的。一条传送带,不断传送过来的药片,再把药片装进瓶里,每天都是这样。这让他想起了什么?对,屠宰场里的鸡也是这样,狭小的空间,面前一根输食管,不时的食物落下。无聊之中,他看着眼前药的小山,心里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不觉中,他在流水线上睡着了。他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吃完那片小药片后,眼前充满了各种色彩,非常奇妙,像是坠入到了异世界一样。然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鲸鱼。那条巨大的鲸鱼唱着鲸歌呼唤着他,接着,又是更多的鲸鱼在他身边过唱着鲸歌边游过,海水也变成五颜六色的,不时变换着颜色。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愉悦感,跟随着鲸鱼在海里游荡。突然,鲸鱼群们不见了,五颜六色的海水不见了,海草、海螺,海鱼全都不见了,周围一切都不见了,同时还伴随着一种坠落感。愉悦变成了恐惧,醒来之后发现他正躺在医护室的床上,床边,一个长相十分漂亮的女孩正托着下巴看着他。见他醒来,女孩眨了眨疲倦的眼睛,说:“你醒了,昨天晚上我看你晕倒了就把你送这来了。医生说你没事,只是可能只是太累了。不过按照现在这个形势,可能没办法请假。”“不过,”女孩笑了笑,说 “你知道我是谁。”说着,从包里的口袋里拿出一张请假申请表,递给了他,说:“好不容易请下来的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你办这玩意。“不过拿着吧,好好休息两天。”他接过这张纸,心里充满感激,在那段时间,这薄薄的一张纸的分量自然不必多说,然而,成千上万条语言最终出口的只有两个字:谢谢。

“好了,我也要走了,我叫伊丽莎,你呢?”

“拉基。”

拉基走到了礼品店的橱窗前,橱窗里摆着各式西式礼品和不知改了多少次的价格标签。“真精美啊。”他内心想着。买下了其中一大盒美国产的曲奇饼干,同时要了一个精美的礼品盒包装。走出店门,一股寒风袭来,拉基打了个冷战。“好冷啊。他心里想着。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打了几次,打火机才打着火。吸了一大口香烟,抬头看着随风飘荡的烟圈,思绪再次回到五十年前,那段幸福的时光。

这天,拉基仍坐在工厂食堂吃着难吃到令人发指的面包,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标语:节约粮食。粗大的红色字体赫然出现在空无一物的灰色高墙上,显得那么地不协调,同时也给人一种压迫感。上头下了文件,禁止倒吃不完的食物,如有违反,扣除工资一天。不过,看了看门口持枪的士兵,人们的怒火渐渐平息了。

“唉,吃这个就吃这个吧,总比那群劳改犯强。”拉基只得这样安慰自己,又用一杯冰水冲下那根本啃不动的面包。正要吃下一口的时候,一支纤细的手抓住了他,同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你每天就吃这些?”“嗯。”“这也太…”伊丽莎抓起拉基走到门口,递给了他一支大鸡腿,说“我不想吃了,这是我的午饭,你要是想吃的话就给你了,扔了怪可惜的。”拉基看着那金黄冒着油光的脆皮大鸡腿,两眼放光,但刚要伸出的手又放了回去,咽了咽口水,说:“我不能要,你还是自己吃了吧。”他知道,自己和伊丽莎相比,简直是老虎和耗子的差别,自己穿着满是油污的工作服,而伊丽莎是厂长的女儿,件价值不菲的貂皮大衣他用一年的工资也买不起。看着光鲜亮丽的伊丽莎,他感到深深的自卑。不过,伊丽莎似乎没有想这么多,将鸡腿硬塞给拉基就走了。拉基看着手里的鸡腿,蹲在工厂的墙边,眼含眼泪地吃完,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吃也是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腿,不管他以后吃过什么山珍海味,他还是忘不了那天在冰雪天里吃过的那支。此后,几乎每天,伊丽莎都会在午饭前把他叫出去,每天不例外地给他那时无论如何也吃不到的,东西:猪排,肉丸,鸡腿等各式各样。

随着次数的增多,拉基也慢慢地和伊丽莎熟悉了起来。他们在工厂后废弃广场的秋千上共度午餐,在夕阳的余晖下行走在田边小路上。他们无话不谈,成为了要好的朋友。拉基每天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下班之后和伊丽莎相处的时光,每当拉基在后面看着伊丽莎那美丽的背影,他都会想:究竟是什么让伊丽莎和他走的这么近。1942年,莫斯科成功解围,拉基也从流水线解放了,而他的父母由于战时良好表现被分配到了集体公寓,一个干净整洁的小区,拉基一家在整个莫斯科的地位由原来朝不虑夕的散户变成了正规莫斯科公务员,拉基也从面包店打工跃迁到了中学念书,穿着也和其他市民阶层一样了,虽然和伊丽莎还是相差甚远,但至少变成了老虎和小猫的差别了。他们经常在拉基学校里闲逛,在温暖的冬日坐在咖啡厅享受独属于他们的二人时光,在广场后废弃的秋千上一起荡来荡去,又是一年过去了,莫斯科到处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拉基不止一次地想过,他是不是爱上她了,也不止一次地想过,他们真的合适吗?一个厂长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和刚跃迁到正式公民的人在一块?

回想到这里,拉基深吸了一大口香烟,又看向那随风飘荡的烟圈。“先生,这里禁止吸烟,如果你不立即停止你的行为的话,我们可能不会在这谈了。”突然,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挡在他的面前,说道。拉基只好熄灭手中香烟,扔到了雪地上。那个左臂上套着红色圆圈的人见状则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拉基也继续了他的路程,只留下了雪地里那半支香烟残骸,显得十分扎眼。

来到了公交站,昏暗的灯光让他几乎看不清路牌上的字,他不知道这是哪一站,也不知道要坐哪一班车,不过这都不重要,只要能有车来,就可以。十五分钟以后,一辆新式奔驰公交车缓缓驶来,这是一辆混车涂着闪银色的双层巴士,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十分亮眼。拉基没见过这个牌子的车。车缓缓停下,车门开启,他上了车,递给售票员一张一卢布的纱票。“一卢布?先生,您一定是搞错了,现在一卢布能干什么啊。“拉基愣住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没钱?没钱坐什么车啊,这车是给你们这群乞丐坐的吗?赶紧滚,别耽误发车,马上要晚点了,浪费时间,“售票员不耐烦地说。拉基望了望自己的口袋,里面空空如也。正要转身的一瞬间,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售票员小姐,他是我的朋友,这钱我替他付了。“说亮。拉基将目光看向后座,一位挂着拐杖,满头白发的老人立起身来。拉基将他手中的钱交给了售票员,售票员不耐烦地接过那张一百卢布纸币,塞进身前鼓鼓的包里。拉基走到老者身边,说:“谢谢。”那老人说:“害,现在这物价哦,比坐火箭都快。”跟老人寒喧了几句之后,拉基望向窗外,看着街边一排排倒闭的店铺,又看向远方灯火通明的学校,看看表,已经十点二十了。他知道,马上要堵车了。路过学校门口,看到门口水泻不通。对面的二楼一个个地亮起了灯,不时有学生走进去。

拉基走到了家楼下,这是一幢在如今看来十分破旧的六层小楼,白色的墙体上面伴有裂缝。走到家门口,用钥匙打开门,把礼品盒放到桌子上,拉基坐在沙发上,看着巨大的礼品盒。他不知道这是送给谁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买这个,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想吃的话买一盒就够了,为什么用大礼盒包装起来呢?想不明白。拉基站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酒,用瓶起打开,咕噜喝了一大口,拿起桌上的照片,思绪再次回到从前,他又想起了伊利莎。

那是春日时的公园,即使是在严寒的莫斯科也有短暂的春天,河边的柳树长出绿苞,草坪下的种子也开始破土而出,河面开始解冻,可以看到依稀几只水鸭在河面上游荡,一切生命都在用最大力气从这短促的暖春里求得一席之位,天空是蓝色的,云朵是白色的,挂在半空的太阳光绵软无力地洒在这一派馨馨向荣的大地上。学校里的学生将目光移向落在树上的几只小鸟,被正在讲课的老师用粉笔头弹了回来;写字楼里的打字员刚刚泡了一杯卡布奇诺,用双手抱住装满咖啡的杯子,轻轻吹了一口,看向对面公园里成双成对的游人;而在公园的长椅上,伊利莎和拉基二人和每天一样坐在一起,而今天似乎有所不同,伊丽莎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脖子上围了一条红色围巾,比平时显得更加美丽。而拉基没有感觉出有什么不一样,仍和以前一样有说有笑。突然,伊丽莎将羊脂嫩玉般的手搂住拉基,并将身子往拉基方向又移了一点,指了指天上的一朵云,说:“你看,那像什么?”拉基被伊利莎今天异常举动呆住了,他感觉混身不自在,耳根发烫,胡乱猜了好几个都被否定。伊利莎将头转向拉基,双手放在拉基肩上,说:“像你和我。”说完还对拉基抛了个媚眼,笑得很开心。拉基感到大脑一片空白,他曾经无数次地幻想着这个场景,在心中默默彩排过无数次怎样和伊丽莎说出那几个字,而伊利莎也给过他几次机会并且暗示。但他始终无法说出口,因为他们地位相差太悬殊了,一个刚刚加入首都市民的人是怎么有的胆向身为制药厂厂长而且还是国家重点项目家的女儿求婚表白的?于是他将那几个每次都都即将说出口的字又咽了回去。“哪有这样的道理?”拉基每次都是这样想。“也许我只是人家的一个备胎罢了。”他只得这样安慰自己。但事实不是这样,二人几乎整天待在一起,从神圣的教堂到学校林荫小路,几乎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幸福的足迹。他们在秋天落满银杏叶的小路上骑自行车,在冬日的游乐园里雕过冰雕,在春天的公园里共进午餐,在伊丽莎家的私人泳池里游泳…虽然从未向任何人宣布过这件事,但在双方父母的眼里,彼此已是亲家的关系了。伊利莎父母竟然都同意这门婚事,真是不可思议!所有人包括伊丽莎都不清楚为什么伊丽莎会主动亲近这样一个男孩。

当拉基恢复理智后,伊丽莎说:“我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会是在这么一个场景下哈哈。”说完,伊利莎起身离开,留下拉基一人发呆。那天是1942年4月3日。

拉基看了看墙上的日历,1993年1月23日,“已经五十年了吗?”拉基拿出口袋里的药瓶,倒出两片药片,又灌了一大口烈酒,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拉基感觉身边有个人正缓缓朝自己走来,他起来看向窗边,隐约看见一个围着红色围巾,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少女向自己走来。“伊丽莎?是你吗?我亲爱的伊丽莎?不,不,别走,伊丽莎,别离开我!”

医院里的死亡册又多了一个名字:克列日夫·拉基。死因是毒瘾发作产生幻觉导致失足。但奇怪的是,他所在的楼房两年前就已经废弃了,现在已经荒草丛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也没人知道他手里拿着的年轻女子的黑白照片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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