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赛以后,琴弦燃烟的奇迹瞬间让1900名声大振,无数的邀约纷至沓来,更有唱片公司亲自跑上船舱,只为录下一首他的琴曲。
在录制这天,不知道为什么1900一直是望着窗外,几乎没有关注琴键,可效果却是出奇的好,即使我对1900的天赋崇拜的无以复加之下,我也觉得此曲是再难模仿的奇迹,可在琴曲录好后,得知他的成品会亿万份的复制,送去千家万户以后,1900却后悔了,因为这是他写给一个女孩的情书,他不愿和任何人分享。
当天夜里,不死心的1900潜入了女人的舱房,在无数次寻找以后,1900终于在灯火阑珊里看见了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姑娘,女孩的睡容好像水边的阿狄丽娜一般,撩拨着1900的心弦,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情难自已,让1900大胆的偷吻了姑娘稚嫩的粉唇。
在邮轮到岸以后,在姑娘快要离开时,1900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悸动了,他随着人群的推搡,大胆的叫住了姑娘,并和她谈起了她父亲的故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的羞涩又让1900害羞了,想说的话没有说完,而唱片也仍旧留存在了手里,就如15岁的情书一般,永远所在抽屉的角落。
这件事情过去了大约两月左右,这家伙破天荒的头一次告诉我他想下船,无非就是那种想在陆地看看大海的模样的烂借口,但我知道,他的心已经被一个日思夜想的梦给牵走了,不管理由如何,我都很高兴他有这样的想法。
可在他即将踏下铁梯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后悔了,从此过后的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然后又好像什么不曾发生一般,重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我不是1900,我对大海并未有太多眷恋,上船也只是为了生活,只是日复一日的生活,也让我有些厌倦了,我离开了维吉尼亚,从此我在没见过1900了。
如果不是维吉尼亚即将被销毁,我想我再也不会见到1900。再见时,他还是一身笔挺的西装,没有丝毫皱褶,动作优雅,岁月也未曾在他的模样上留下痕迹,就如我们初时见面那般,只是我老了,头发渐渐落光,为了生活,四处奔波,大腹便便,只剩下一张满是皱褶的老脸。
我邀请他和我一起下船,他笑了笑,又谈起了自己的故事:很早以前,我是真心想要下船的,可我展望一切的时候,这城市一望无际,什么都有了,却唯独没有尽头,我害怕改变,我迈不出那一步,麦克斯,你知道吗?我的生活是有丈量的,一台钢琴88键,维吉尼亚号165m,一张床长2m,什么都是有迹可循的,我有信心在这有限的空间,制造出无限可能,可我掌控不了未知的音符,我不知道脱离掌控以外的音符,怎么去弹成一首完整的曲子。对于外界,我从未存在过,就如人手一本的护照,而我却是没有的,我本身就是游离在世界以外的。两个失意的人,就在这样的安静中做了永诀。
维吉尼亚号还是被销毁了,正如1900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一般。而我的这个故事,现在却只能对着一个即将收走我小号的老板诉说,在走出店门的时候他叫住了我,并把小号推到了我的面前,我下意识想陶口袋,可这件让我心爱的大衣,上下兜里却没有1美元。似是看见了我的窘迫。
别在意价钱,一个好故事远比收藏一件永远不碰的观赏品值钱。
以下就是我个人对1900的一些看法:
- 毫无疑问,1900是天才的,正如所有的天才一般,有着自己的怪癖,1900从来不会去主动表达自己的想法,但他却很任性,只随着自己的想法做事,但他这种心态却不是勇敢的,因为他从来只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任性施为,就像他敢溜进女人舱,却不敢主动的像女孩表达爱意;他敢和莫顿斗琴,却不愿意让自己的琴曲,飞向千家万户而他的名字更像是一种隐射意义,就像当时疯狂的美国移民潮一样,对于所有人来说,当时的美国就像人间的天国一般,只是当新潮和旧居,工业化占据了那些充满人文故事的城镇时,时代的优雅似乎也被重工业用蛮力,敲打得七零八落了,正如他在窗前看见的那个女孩一样,也许只是因为她存粹,反而才美好,如果她走进他的生活,一切反而会变得鸡飞狗跳、繁杂琐碎。
- 为什么我们看1900,总会看见他无法掩饰的懦弱呢?因为这也是当时移民们内心的复杂与困惑,摆脱旧生活,但是对即将面对的新生活却是一片未知,除了迷惘还是迷惘,他不愿做出改变,就像他身上穿着的那套西装一般,永远不曾改变,他害怕为了未知去舍弃自己所拥有的一些东西,所以他对女孩懦弱的止步;对大陆懦弱的转身;却勇敢的丧生在了一条被时代抛弃的邮轮。
- 1900也许是一个人的故事;也许是一个时代的隐射;更或是一个时代里的无数人的迷惘与困惑。
- 但旧时代终会被新时代的车轮碾过压平,即使你对旧时的书信、车马、门锁充满了时代的滤镜,可他也是在继承了文字、交通、安全延展出来的一切,他也曾是离经叛道的秽物,可时间终会证明,任何一个时代都有其值得怀恋的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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