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交换生学习与生活第十一期——与外国室友的故事

各位盒友好,我是喜欢写游戏与生活杂谈的法学生老狄,今天继续分享我在匈牙利交换期间遇到的奇人异事,本期故事的主角是我和我的室友。

抽盲盒的心理预期

前两天刚刚写了我与“导师”的故事。与申请导师时的心态不同,我在来匈牙利前对未来的室友和宿舍关系并未抱有太高期待。本科时四位室友来自五湖四海(江苏、江西、贵州、吉林),各自生活习惯、兴趣爱好和学业规划不同,所以相处得并不算多么融洽。考研后遇到了一批新室友们,尽管各自老家与作息规律仍然存在较大差异,但却拥有相似的价值观和爱好(指联机历史题材游戏),所以我们每天都在“和而不同”的气氛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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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室友就是基于某种分配规则(专业、班级、高考成绩、学号……或者是系统的抽风)与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搬进新宿舍就像抽盲盒,你永远不知道睡你上铺或对面的家伙是心智健全的正常人类还是伪装成人类的类人。

因此我那时对未来宿舍关系的基本预期是:能处成朋友最好,处不成也拉倒,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相互尊重,相安无事就行。再退一步讲,哪怕彼此看不惯,别闹得太僵,公开撕破脸就行。再退一步,真处成仇人,以至于闹得大打出手了,还能向宿管申请换宿舍(不是)。总之,期待不要太高,纯粹把宿舍当成休息场所就好了。

礼物准备

当然,上来就和老外室友结下梁子还是有点夸张了。在出发前我还是做了些攻略,看看要不要提前给他们准备礼物,送的话又该准备什么,有什么小特产最能代表东土大唐的文化传统。结果,检索出来的结果吓了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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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室友一点小小的天地银行震撼

最后我挑了一面印有古代卡通人物图案的小镜子和几支护手霜。

客客气气的弗雷德

在动身去匈牙利之前,我已经在内心里无数次排练了如何像美剧里那样大大咧咧敲开门,然后热情爽朗地与新室友打招呼和自我介绍,结果并没有用上,因为我是第一个到宿舍的,甚至还因为来得太早而差点被宿管拒绝入住。

在三楼以客人身份住了四天的单人间后,我又去底楼的学生事务办公室里签了新的合同,领了门禁卡与房门钥匙,去洗衣房领了干净枕头和被子(没有领被单,不过床垫够软,躺下去就能陷进去,蛮舒服的),便正式以学生身份搬进了位于五楼的双人间。宿舍的构造如图所示,两人共享一个房间,四人共用冰箱、微波炉、卫生间和洗澡间。

因为来得早,所以我可以自由选择房间和床位。我选了room2靠窗的床位,因为它对应的床和家具都很干净,无需我做太多扫除工作,离微波炉、冰箱近,洗澡时抢浴室也方便,能欣赏窗外风景,还不容易被走廊的脚步声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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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长这样

由于之前导师大卫提到他还带一个土耳其学徒,加上外校国际交流处的美女老师Panna说我会被分到三个同为国际交换生的室友,所以我很自然地猜测,我马上就要和那个土耳其人见面了。猜对了一半,室友很快来了,但不是土耳其人。

搬进新宿舍第二天,我正在自己房间打游戏,忽然听到大门门锁打开的声音和门廊处(就是图里的Hall的位置)的说话声,我便走出房间一探究竟。来者有二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像北欧人(那时刚刚玩了英灵殿,感觉他有点像拉沃尔的族人),身材高挑,皮肤很白,发色棕黄色,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斯文。我以“nice to meet you”作为开场白,和他们握了手,并说请你们以后多多指教。

另一位小哥连忙表示,他并不是我的室友,而是陪着好友眼镜哥来看新宿舍的,他在这所学校已经学了好几年了,眼镜哥才是我的室友,住我隔壁,是今年刚到的国际生。于是我便把关注重点放在了眼镜哥身上,与他互作自我介绍。不过那时我的听力水平还不太行(四级听力错一道,六级满分,但是生活用语不熟),没听懂(或者说没能一遍听出来)他的姓名和国籍,又不好意思问他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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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用语和一些专有名词不会就是不会。以肯德基为例,shakes是奶昔,sides是小食,但是四六级不考这些意思

不一会儿,二人放好了行李,眼镜哥说等会儿他老妈和女朋友也想来宿舍参观,看看他的居住环境,问我介不介意,我说当然不。于是片刻后,我再次出房间与眼镜哥的两位家眷问好并握了手。准确地说是一个半家眷,因为那女生很快就不再是他的女友了——眼镜哥不久就和宿舍楼同层的波兰女生好上了。

那天稍晚的时候,我又在门廊处遇见了他。我问能不能进他的房间看看,他爽快地答应了。我看到了他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便问他打不打游戏,他说打,不过现在只玩英雄联盟。后来他又问了一遍我的名字,我重复了一遍,他笑着说我的名字听起来像某个日本动画里的女主角。

我没听清日本动画的名字,便道:pardon?他又放慢语速说了一遍,我跟着读了一遍,才发现他原来指的是eva( 《新世纪福音战士》)。我打开手机,指着一个女孩说是不是她,他说对。

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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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还请盒友别在评论区问我:老狄,难道你的真名是明日香/绫波丽吗?

回到自己房间不久,眼镜哥又来敲门,说自己房间的窗帘链子坏了,问我借东西黏上。我翻遍了百宝箱也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米奇妙妙工具(胶水或者胶带),但是灵机一动给了他夹文件的小夹子,陪他一起回去修补,搞定后他向我道了谢。

宿舍里没配清洁工具,眼镜哥便自己去买了,也没有要我掏钱。一个月后,我们通过协商确定了卫生排班表。再后来我们的交流内容大概就是在微波炉和冰箱门口碰见,夸夸对方买/做的食物很好吃,以及去卫生间或者洗澡时没有注意到里面有人,彼此道个歉(从外观上上看不出来门有没有上锁)。要是在宿舍外撞见了,就点个头或挥手示意。总之就是客客气气相处,但不会在此基础上继续发展了。

如果不是某一天大门口的敲门声和伴随而来的不速之客,我大概永远会把弗雷德叫做“眼镜哥”或“北欧室友”。敲门声不算响,却持续了好一阵子,每“咚咚”一声我就越生疑一分。因为我那时还没有什么客人,隔壁哥们也几乎从未把钥匙忘在房间里过。

听上去敲门者似乎像中世纪时期领主围攻敌人城堡那样,打算赖在外面不走了。我只好去开门,发现来的竟是同一栋宿舍楼的波兰女生和意大利女生。她们笑着打了招呼,问我Fred是不是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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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地点 

我:Fred?从没有听说过。(毕竟我室友的社交账号名不是Fred,而他们偏偏喜欢用真名和本人头像。加上印象里他那天自我介绍时也不叫这个名字)

波兰女生看上去很失望,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正当她们准备告辞时,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一旁的门突然“吱嘎”一声开了道缝,不宽不窄,刚好容我的“北欧室友”从中探出头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波兰姑娘立刻喜笑颜开,弗雷德也走了出来,邀请她们进屋慢慢聊。

我(耸耸肩):抱歉,我真不知道他叫弗雷德。(原来是找你的?那你还不赶紧开门,让她们等了这么久)

波兰女生与弗雷德:没关系,没关系。

于是波兰女生和其他人此后就成了我们宿舍的常客,我去卫生间和洗澡时也得更加注意了。这里放个时空传送门:波兰妹子发消息问我在不在宿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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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要关好,锁好

再后来我在和宿舍楼里其他朋友聊天时得知,弗雷德不是北欧人,而是乌克兰人。敢情我连日耳曼人和斯拉夫人都分不清

在波兰女生找上门来之前,我去意大利旅游,结果遇到节假日酒店价格暴涨,只好在威尼斯港口的石凳上凑合着睡了半夜。之后两天在米兰的时候身体一切正常,可回布达佩斯的第二天就开始发高烧。烧不久就退了,但咳嗽却持续了好一阵子。传送门二:在威尼斯港口石凳上过夜的后续

也许是我的咳嗽声穿透力太强,也许单纯是墙壁隔音效果太差,某天弗雷德见到我时顺手递给来一盒瑞士润喉糖:老哥,吃点这个,会让你嗓子好起来。我尝了,味道和国内的薄荷糖没有太大区别,混杂着酸酸甜甜气息的清凉感先是在舌尖化开,随后慢慢溶解并在喉中荡漾。后来果然渐渐不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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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送我草药,弗雷德还会在我忘记带钥匙时伸出援手。只是由于他手机经常离身,反馈有延迟,所以会在门外多等一会儿。

被吓走的匈牙利室友A

尽管搬来才两天隔壁就多了一位弗雷德,但我本人的房间却迟迟没有呈现出即将入住新人的迹象。时光之轮飞速运转,我对这个房间的排他性支配权也逐渐稳固起来(至少看起来是这样)。一个人住还是蛮爽的,不用担心作息和别人冲突,做什么都无人打扰,更别提私人物品也可以搁到空的桌椅上,提前享受博士生住宿待遇。

转眼间已经是开学的第五周,有些课程都要期中考试了。我想,我的室友大概率永远不会来了,哪有人会开学开了一半才来报道啊?

然而,事情恰恰在最不可能的地方发生了转机。某天我正在桌前看电视剧,只听大门又被打开了,接着是小门口的敲门声。我以为是弗雷德那边又出了什么新状况,便去开门,结果和一位陌生的匈牙利哥们撞了个满怀。

就像之前在心里排练过无数次的那样,我以打招呼作为起手,接着便是“很高兴认识你”,然后自我介绍,三连招一气呵成。见他瞥了一眼桌上属于我的杂物,我比了个手势,道了句“Hold on a second”(后来发现这句话往往用在打电话的场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表演了桌面清理术。

之后,我把之前备好的礼物小镜子(已经在行李箱里吃了一个月的灰)送给了他,并问了他国籍。原来他并非交换生,而是本地人。他带来一个薄薄的笔记本,但不打游戏。随后我发现,这哥们英语不太好(虽然我的也不怎么样)。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叫啥,连外形长相都忘记了(只记得是个高个)。姑且叫他室友A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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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弗雷德的对话

我和室友A的相处模式可以理解为字面意义上的“相敬如宾”,彼此尊敬,对待彼此像宾客那样。三个月下来,他和我说的频率最高的四句话就是“你好”“早上好”“晚上好”和“请问我能开窗/关窗吗?”而我对他说的最多的则是“你好”“再见”和“外面在下雨吗?”有点奇怪的是,我每次因为去上课/吃饭/买东西/旅游和他告别,我说“bye”,他永远回我“hello?”

室友A有三个习惯,第一是早上泡类似麦片的早餐吃,第二是把空水瓶堆积起来(我现在的室友也这样,上个月还用三个大袋子提到外面去卖了点钱),第三是睡得早。他搬来的第一天在晚上十点左右关大灯上床了,我便也关了床头的小灯,并回到桌位准备关电脑,上床休息。他见状连连摆手,表示我想干啥都行(just do what you want),不必因为他而特意改变自己的作息习惯,于是我就继续戴耳机看电视剧。

后半夜,我听见他辗转反侧的声音,担心电脑屏幕的光还是会影响到他,便关机上床了。此后只要他在宿舍里,我就力争做到在他休息的半小时内回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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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室友A依然翻来覆去,不时咳嗽叹息。可能是因为我们的房间离这层楼的厨房与客厅太近,外面开茶话会的声音(以及其他喧闹声)还是容易从窗子的缝隙中挤进来,刺激他的耳膜。也可能是因为弗雷德房间里传来的动静太大了。

或许室友A还有第四个习惯,那就是周末会坐火车回老家。他一般周五离开宿舍(我:拜拜他:hello?),周一或周二回来。而我的课集中在周三周四,他不在宿舍的时间我刚好也出去玩了,所以每周真正和他见面只有两三天。我们的互信程度比较高,约定好小门平时不关(对弗雷德也不设防),各自外出的时候都能放心地把电脑等贵重物品留在宿舍里。

我和室友A一直和平共处,不过他往往会在我和弗雷德约定的扫除日回家。

弗雷德:这周轮到你室友打扫卫生了。

我:是啊,可他回家了。要不这次我先替他干?

弗雷德:不用不用,我来,然后我找他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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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战士兵:在圣诞节前回家?

匈牙利学校十二月就基本结课并完成期末考核了,因为要让学生在圣诞节前与家人团聚,并给学生预留好假期旅游的时间。室友A把个人物品用床单裹起来了,然后回家了,不过每个月还能会回宿舍一两次看看。

直到今年一月底的某天,我和来布达佩斯找我玩的本科隔壁室友去射击场打了实弹射击,回来后顺手把作为纪念品的空弹壳搁到了他的橱柜上。结果第二天,我刚与本科隔壁室友泡完澡回宿舍,就发现A在宿舍的东西全都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弹壳吓到了,以为我在威胁他,趁我回来前办退宿手续,卷盖铺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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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位匈牙利人

弗雷德独霸room1的局面也没有持续太久。在十一月初,我收到了宿管站负责人之一的多萝西发来的邮件,她告诉我又有一位室友(又没记住名字,叫他室友B好了)会来我们寝室,让我们多多关照他。与室友A毫无征兆地出现不同,这位室友B的到来是有“预告信”的,所以当我去冰箱拿牛奶时看见他和弗拉德握手时,并没有感到惊讶。

室友B也是匈牙利人,印象中我和他除了初次见面外只说过三次话。两次是在卫生间外敲门,还有一次是大清早,我和室友A睡得正香,突然听见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此起彼伏。我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边穿衣服边查看情况。A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说是消防演习。不一会儿,宿管工作人员逐个敲门点名催促快速行动。电梯门外已经贴上了禁止使用的标志,楼梯间里挤着身着睡衣睡裤,耷拉着拖鞋,嘻嘻哈哈的同学们。到了宿舍楼外的停车场上,室友A撞见了室友B,两个匈牙利人见面,分外高兴,用家乡话畅所欲言。

与室友A一样,室友B也经常回家。更准确地说,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很少来宿舍。因此,我还是经常会在衣架上看见波兰女生的外套。

似真似幻的室友C

还有一位神秘之极的室友c,此人的姓名与外貌我一概不知。甚至就连他是否真实存在,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确定。

由于与宿管站签订的住宿始于九月初,终于一月底,因此当室友A在一月末跑路后不久,我也该正式考虑退宿舍的问题了。好不容易来一次欧洲,再来还得办旅游签证并花大钱买机票,所以我打算在一月最后一天退寝后先把行李寄存在宿管站,再去法国和德国看看,随后于除夕节回来取行李并回国。办完退寝手续,存完行李后,我想和我住了五个月的“存档点”——这个已经被我当成另一个家的地方道个别,却发现室友A原来的床铺上又多了一堆衣物,他的桌上也凭空钻出个显示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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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在我外出的时间里,宿舍里又进来了一位神秘人C提前放置行李。我估量着显示屏的尺寸,寻思要是他早点搬进来,我说不定又多了一个能联机游戏的朋友。

前往巴黎的廉航航班明天早上才起飞,而我现在已经退了寝,原则上不能再待在宿舍里了。我本打算在布达佩斯订一间酒店,青旅也行,凑合过一晚,后来为了再省些钱,决定在宿舍楼客厅的球形豆袋上睡一觉。但是我的好朋友哈萨克斯坦人阿里和匈牙利人boti都强烈反对,说这么冷的冬天我睡客厅会冻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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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连十月萧瑟秋雨中威尼斯港口的石凳,十二月雨夜博洛尼亚火车站寒冷的石椅,一月份瑞士零下五度的瑞士因特拉肯火车站的长椅都睡过(那次还是阿里你害的),现在有这么舒服的一个沙包能躺,还是在室内,有什么可抱怨的?再说了,我现在退寝了,钥匙都上交了,还能住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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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天雪地的因特拉肯车站,入夜后的严寒能穿透衣物,深入骨髓

boti:你没了钥匙,可以让弗雷德开门嘛。再说了,宿管的规定也不是那么死板的。

在两人苦苦劝说下,我便发消息问弗雷德能不能帮我开门,让我再在宿舍里待一晚上。弗雷德没过多久就回复了:天哪,哥们,为啥不能?我马上来。

不一会儿,弗雷德赶到门口,用钥匙开了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我道谢后进入房间观察,发现这个神秘人C的行李已经放到我原先的床位上了(不过显示器还在室友A桌上),但本人并未现身。劳累了一天的我(打包回家的大堆行李可太累了)把背包放在室友A的床头柜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我隐隐约约听到了开门的“吱嘎”声。迷迷糊糊睁开眼,我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轮廓出现在门口,定在那里不动。我说了一声“hello”,“轮廓”也打了声招呼作为回应。

我用说梦话一般的语气解释我已经搬出去了,不过还想再住一宿,一早就离开。那个轮廓具体回答了什么,我没有听清,不过听语气是说没关系,接着睡吧。我便放心地合上双眼,继续追逐残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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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宿舍楼

因为还要赶飞机,所以我早早醒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明亮而不刺眼。房间里的一切物品都留在原来的位置上,和我夜间来时一模一样。至于半夜和室友C的邂逅,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我梦境的一部分,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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